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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上次我的生病没让大家受到太大影响。谢谢大家通过吴老师表达出来的关心,其中一个同学给了一个食疗的配方,其实老师也一直在吃中药,现在感觉好很多了,谢谢大家,也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
我们今天先来看一个逐字稿,这个逐字稿来自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情景。这次咨询是第九次,来访者是一个男性,19岁,我们的治疗师是一个女性。现在这个来访一周来两次,在这次咨询前,因为咨询师的需要,暂停了两次,在咨询的前一个晚上,来访者在家有自杀的冲动,他给咨询师打了电话,平时来访者从来不迟到,而是提前几分钟到,这次咨询晚了几分钟。
因为前一天晚上来访者有自杀的冲动,而且给咨询师打了电话,而且这次迟到了几分钟,所以,治疗师很担心这个来访者,所以打电话给这个来访者。因为逐字稿中没有呈现,前天晚上打电话的内容,所以我对这部分挺好奇,很想听一下。
学员:来访者前天晚上在我在超市的时候打了电话,当时我没有接到,几分钟之后,看到有未接电话之后就打回去,来访就说想从窗户跳下去,他已经很靠近窗边了,原因是这个来访的父亲一直食言,他不断地跟来访者说他要给来访做很多的事情,比如买东西或者来看他,但是父亲每次都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最近这次也是,来访跟父亲沟通之后,父亲又失约了,然后来访就受不了了,站在窗户旁边,想要跳下去,然后他给治疗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治疗师就做了一个危机干预,就问他:“你到底在哪里啊,旁边都有什么啊”,给他直接做了一个干预。
我想了解一下这个来访的生活情况,比如跟谁生活在一起,还有就是在成长历史中他之前有没有大的精神疾病,还有他家里人有没有精神疾病,比如抑郁或者双相。
学员:这个来访现在跟妈妈一起生活,爸爸妈妈曾经离婚了,在他一年级的时候,但是,后来又复婚了,复婚之后仍然是分居状态,虽然没在一起,但是他的爸爸会来看他,他的爸爸跟另外一个女人有了一个孩子,他和他的妈妈在一起生活,他在今年的九月份被诊断为双相障碍,医院的诊断时初期,非常轻微,并且他的妈妈也曾经抑郁过,在妈妈和爸爸的婚姻出现问题时妈妈抑郁过,后来康复了。这个来访在谈话中几乎没有主动谈过他的妈妈,总是谈他的爸爸怎么让他失望,怎么破坏他们的约定。他现在读大一,因为被诊断为双相,休学了没有去上学。
你知不知道来访的家里边,或者妈妈这边或者爸爸这边有没有重大精神病史。
学员:没有
还是要了解一下来访的父母双方的家庭有没有重大的精神病史,如果有的话,程度怎么样,是重还是轻,还是要很清晰的了解这个部分。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在处理这样的来访,有还是没有的情况是非常不一样的。
现在回到逐字稿,提醒大家的是,在这节之前,因为治疗师的关系,取消了两次咨询。我不知道治疗师取消两次咨询和来访目前这个情况是不是有直接的联系,但是我还是会想到这一点,因为在之后的逐字稿中,大家也可以看到来访的爸爸总是不断地违背诺言,这让我想到,治疗师取消的这两节咨询,当来访体验这两次被取消的咨询的时候,他很可能也把这个当做是治疗师也违背了诺言,就好像,在这个治疗中,没有被治疗师那么重视。
但是我们也清晰的知道我们的治疗师是很看重来访的,但是这不意味着来访也有相同的感觉,他体验到的可能是不一样的,他之前所取消的那两次咨询有可能成了一个扳机,激发了来访对治疗师的移情和幻想。所以,我们要记着这件事情,也就是在这节发生之前,治疗师刚好取消了两次咨询。
回到逐字稿中,电话接通了,来访接了电话,然后回应治疗师说:“喂。”咨询师也回应了:“喂。”治疗师心理松了一口气,意识到来访是迟到,不是有危险,她就问这个俩方:“所以你是在路上的吧?”来访就气喘吁吁的说:“我马上就到了。”
可以看到来访对赶到咨询室这件事是有焦虑的,首先看到同时在发生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来访迟到了,通常他是会早到的,这就说明有一些事情在发生了,来访是想过来的,所以他在匆匆忙忙的赶路。
我来读一下治疗师的反馈,治疗师说:“好的,别着急,我在咨询室里等你。”我这次有意坐在咨询室里朝着门口的方向,让来访一进门就能看到我,以往我是坐在隔壁的电脑旁,边看电脑边等他,他一进第一层门也能看到我,由于昨晚的危机,我有意提供一个安全的阵地,并且这次是和他换了位置坐,因为从昨晚我看到他的能量很大,虽然看上去是负面能量,但是这是和死亡抗争的力量,所以我觉得他坐在有力量的位置上比较合适。
可以看到治疗师对来访的需要是非常敏感的,她知道来访一进来就想要看到治疗师,同时她也选择了一个更安全的位置坐。因为治疗师选择了一个比较有力量的位置,这个有力量的位置是什么意思?
学员:根据海林格家庭位置排列来讲,右边的位置是比较有力量的位置,我感觉来访非常用力的在和死亡抗争。
老师:你们两个的位置没变吗?
学员:之前他坐在左边,我坐在右边,现在是我坐在左边,他坐在右边,我的位置可以看到门,他是在门的旁边。
来访进门之后稍作停顿,他就说:“昨天晚上我实在是......因为我已经走到了窗户边上,否则我不会给你打电话的。”咨询师说:“谢谢你给我打电话。”所以治疗师在这里就是告诉来访,对于来访向治疗师伸出手要帮助这个事情,她其实是给到支持的,支持他做这件事,而且欣赏他做这件事。
所以,在这里我还是想了解更多的细节,当这个来访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想问他到底那一刻是什么东西让他慢慢的走到窗户边上,让他有这样的冲动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这里他告诉治疗师已经走到了窗户边上,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好的时机,要打开做一个探索的工作,问他到底是什么把他带到了边上。
所以,这个地方可以做一个探索工作,究竟是什么把他带到窗户边上。然后来访就说:“现在感觉好多了,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因为我怕睡过了,我们今天不是要见面吗,所以我坚持等着不睡,我相信自己能坚持不睡多于相信自己早上能起来不睡过。”
所以,这个地方来访是在告诉我们他整夜没睡,熬了一整个夜,他很焦虑担心错过今天这一节。第一个就是他真的很想来做治疗,他真的很想跟治疗师有一个连接,他是如此的想要做这件事,以至于他宁肯去熬夜让自己不错过这节。第二点我想到的是,这个整夜不睡,其实是一个躁狂的象征,这个时候如果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的话,来访其实是进入了躁狂的阶段。
所以,在这个地方,我心里立刻竖起一个小红旗。所以,我会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早我看来他确实有双相的一个情况,他现在有一个躁狂的表现。治疗师回应说:“所以,你昨晚一直没事。”来访者说:“一直睡不着,心里特别不舒服,一直到两点,后来就怕睡过了,就一直等着不睡。”来访这样讲,其实是说他两点以后其实是有点儿累了,这个其实是一个好迹象,但是关于他整夜不睡这个事情,其实还是需要特别注意的。
咨询师在这里就很恰当的关注了来访者说的,他说“我觉得不舒服所以睡不着”,治疗师就问:“具体来说说你的不舒服。”所以,我觉得这是治疗师做的很好的一个干预,因为她聚焦在到底是什么让来访者不舒服这个上面。
来访就说:“我也说不清,就是特别的不舒服。”在随后的对话里,他反复说了好几次不舒服,他说:“我现在就想该怎么对待我爸爸,我打算不理他了,我打断断绝...”不知道他是想说断绝来往还是父子关系,因为来访没有继续说下去。来访继续到:“我这次真的不想理他了,这次又是等了他一天,说好要见面陪我的,说好要谈关于去北京做诊断的事,每次都说好的,但每次都做不到,直到晚上他才说在陪奶奶,我见奶奶昨天来的,说奶奶今天要住院,我特别不舒服,最后我真的受不了了,特别的不舒服。”
然后治疗师做了一个反馈,“你是觉得不被重视,很无助”。这里治疗师对来访做了一个很恰当的情感反应,所以,来访说:“对,我觉得谁都可以插队,谁都可以排到我前面去,谁都可以欺负我。”然后,眼泪就默默地流下来。就很清楚看到来访感觉被父亲非常轻视。然后治疗师回应说:“你绝望到了极点,感觉实在不知道如何忍受了,想要自杀。”
我认为治疗师在这里做的这个反应非常好,因为直接讲到来访的情感是怎么样的,他有一个冲动,很绝望,非常清晰的告诉来访他是想要自杀。后面这个来访就讲了非常长的一段话。
来访说:“对,我特别的不舒服,谁都可以插队,任何人都可以插队,谁都可以排在我前面,但是我又控制了自己,压抑了回去,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开始,就停止不下来(去死),我能控制...本来头一天说好的,我答应去北京再看看,但是我提出了一个条件,我爸爸得准备四万元,其中两万是还我的,因为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钱,我说过那不是钱的问题,那是属于我的东西(来访的大爷曾经给过来访两万上大学的钱交给父亲保管后,父亲私自用了),另外两万是到北京看病用的,还有到时候住不住院由我决定,其实我不想去,但是那个医院院长建议我到北京看看,有没有好点的药,我爸让我去,我就答应了,只是让他准备四万,其中两万还我,看病的钱两万不够用的话,我的钱来补还不行吗?我一直在等他,直到晚上他又说来不了。”
这里来访不断地在讲述,他其实给到一个解释,他还提供了其他一些支持性证据,证明他的爸爸怎么不重视他,他用这样的一句话结尾“我一直在等他,直到晚上他说来不了”,治疗师问道:“是你给他打的电话,还是他打电话给你解释的?”在这里,好像治疗师更多的会去关注来访和爸爸之间的互动上面,而不是聚焦在这个过程传递出来的意义和情感,从他不被父亲重视这个上面走开了。
这个地方,来访很清晰的在传递一个信息,就是他觉得不被父亲重视,他的父亲一遍又一遍的让他失望,而且当他需要的时候,他的爸爸老是不在那儿,事实上他觉得不被父亲重视是他想从窗户上跳下去的一个原因。所以,在这个地方更会帮助到来访的一个事情,是帮助来访意识到他觉得不被父亲重视,然后他就想要杀掉他自己,那其实这个也是他自己不重视自己的一个行为。
他因为爸爸不重视他而影响到他是如何跟自己做连接的,如果想往这个方向工作的话,我们可以问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爸爸对你不够重视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也没有那么重视你自己?”在来访的心理,爸爸好像是把他像垃圾一样丢开的,所以,他对待自己的方式也是想把自己像垃圾一样丢掉。
所以,在这里,可以帮助来访做一个区别,把父亲对待他的态度和他自己跟自己做连接的方式区别开。但是,确实很清晰的可以看到这个爸爸确实没有很重视这个儿子,也很清晰,这个儿子对于爸爸的关心、重视是非常渴望的,也是非常绝望的。但是,这个时候,我还是认为对来访更有帮助的事情是帮助来访在父亲怎么对待他和他怎么对待自己之间做这样一个分离的工作。
从来访和治疗师描述的这个情景中也可以看到,来访和父亲之间这个非常痛苦、艰难的情况其实不太会很快就得到改变,所以,我们的目标是帮助来访建立一个跟自己做连接的方式,而这个方式不是通过爸爸的眼睛跟他做连接,而是通过自己的眼睛和他自己做一个连接。
我们这么工作的时候,来访也是不得不去面对这样一个非常困难、艰难的事实,爸爸确实没办法提供他想要的支持,确实从他身边扭身走开了,这个事实本身就是这么艰难的,但即使是这样的,他其实还有他自己,我们的治疗就是帮助他把他和他爸爸区分开,这样能帮助他重视他自己。
老师略过几行,直接讲最后面的这两句。治疗师问:“是不是感觉像反复向他索要爱一样?”来访说:“倒不是索要爱,我只是要他说到做到,不要把谁都随便排在我前面。”这个来访把关注点放在,他从一个身外之人的一个人那里想要得到一些他没法得到的东西。所以这个治疗的目标就是帮助这个来访看到他能给他自己什么东西,而不是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去向一个之外的人索要一些他得不到的东西,比方说跟爸爸索要爱或者希望爸爸说到做到。
所以,治疗要努力向一个方向,调整治疗向着一个方向工作,帮助来访感觉自己更有力量,能够为自己做一些事情,而不是像一个向没有办法提供爱的父母索要爱的孩子一样,这个首先要帮助来访认识到他是怎么样去跟父亲认同的。
结束的时候,治疗师就问能不能把今天的对话用到今天的这个教学上来?然后,来访就说:“当然可以用我们的对话,让更多的人学习怎么帮助像我一样的病人,我很高兴,你可以用,用多少都可以。”这个来访的回应很贴心,在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偏执,表现出一个很开放的态度,所以多少会让我在这个来访的关系里面感觉到希望。
再次谢谢我们的治疗师,这个逐字稿对我们都非常有帮助,学习怎么样在这样一个充满压力的情景中去应对,谢谢。这个来访既有心理上的问题,其实也有生理层面需要精神科解决的问题。跟这样的来访做工作的时候,既要有心理层面的工作,同时精神科这方面的工作也是要有的。跟这样的来访工作是很有挑战的。
因为这个来访只有19岁,他已经被诊断为双相轻度,但是,我们知道通常男性来访首次表现出双相的爆发通常是在24岁左右,下面在做治疗的时候,治疗师就是要密切关注这个来访的症状会不会越来越重。但也许这个来访不会是这个情况,也许他会一直保持在轻度双相的这个情况上,可能他一直处在连续谱的低端的那一面,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点治疗师还是应该知道的。
现在我们来讲课,聊一些相对轻松的话题,有关同胞竞争的, 有可能这个同胞竞争也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因为很多时候同胞竞争是事关生死的事情。
我从一个上周我见得来访开始谈,她的名字叫Pati,她是一个非常有生命力的60岁女性,这周她进到我办公室里来,就开始讲述一个有关于她和她的一个朋友发生的一场战争,她的朋友叫Jenny,她的朋友家有一只狗,这个狗现在快要死了,我的来访现在是要去见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是她和Jenny都认识的一个朋友,她们两个商量好了是先去喝咖啡,然后之后去见Jenny,因为她们知道Jenny正在处理将要失去这个狗的这样一个事情。
在咖啡馆,她们这个共同的朋友就打电话给Jenny告诉Jenny她和我的这个来访马上就要结束了,她们马上就要到Jenny家了,几分钟之后,当她们往Jenny家走的时候,她们这个共同的朋友就接到Jenny打过来的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之后又打一个,之后又打一个,不断打电话,所以我的这个来访和这个朋友就决定不接了,因为马上就到了。
但当她们到了Jenny那里的时候,Jenny就不开门,我的这个来访就试着打开门,就说:“喂,Jenny你在不在啊?”这个时候,Jenny就冲出来了,朝着她们两个大发脾气,跟她们大声喊叫,跟她们说她们太过分了,在楼下喝咖啡,又不邀请她,而且她们又知道她对于她这个狗马上要死了是多么的伤心,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还不邀请她,私自出去喝咖啡。
之后她们就发生了争吵,争吵非常激烈,所以,我的这个来访都不确定还能不能跟Jenny成为朋友了,Jenny在情感上被很深的激发了,就是因为我的这个来访和她朋友的这个行为,就像在经历同胞竞争的余震一样的事情。
这个是三个女性都是在六十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不一定是岁数小的才会体验到同胞竞争,也不定自己有同胞姐妹才会体验到,当我们把我们自己和其他人比较,想象他们比我们更获得重视,或者更被爱,也就是在我们父母眼中是这样的话,或者在那些重要他人眼中,我们体验到别人更被重视更被爱的话,那其实我们已经是在经历同胞竞争了。
有的时候家庭会夸大同胞的竞争,家庭会跟其他的亲戚或者他人做比较,其实家庭是在助长这个事情,他们说乔纳森是这么好的一个学生,艾米丽是多么一个有礼貌的孩子,他们的父母肯定是为此骄傲的,作为孩子,我们其实都是会听到这些东西的,很多时候,孩子其实也是会听到其他人是如何谈论另外的孩子的,比方说会听到这样的评论,“如果她是个男孩,那将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宝宝”这样的话其实在中国经常听到,虽然这个评论不是直接给到这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还是会听到。
孩子们是会听到这些事情,会用他们独一无二的生理层面、心理层面和社会层面的一系列属性来给他们听到的事情赋予意义。其实我们前面谈过,在这些孩子很小的时候,他们所创造出来的这些意义还有想法,这些意义和想法都被用作一个防御,去抵抗那些内心非常痛苦的感觉,而且这些防御可以帮助来访他们面对压力和痛苦。
在前面这个例子中,其实Jenny是被强烈的早期感觉到非常无助的被其他人抛在一边的这样的情绪给触及到了,其实正在发生的事情是她的朋友正在来安慰她的路上。在中国,是最近才改变了一个孩子的政策,在这之前一个家庭都只允许有一个孩子,所以,很多的中国人不太会有机会处理同胞竞争这样一个非常强烈情绪色彩的议题的,毕竟每个家庭只有一个孩子。但是,在这里我会大胆说一下,我认为尽管如此但是很多孩子比方说上学以后体验到的事情其实都会让他们体验到跟同胞竞争有关的感觉。
如果我从我的中国来访那里听到的事情是真的话,在学校里发生的情况是,所有的孩子他们的分数都会被公开,这个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谁排在这个班级的前面,谁又在后面。如果他的名字是排在前面的,那就意味着能够受到重视,能够得到别人的表扬,可能代表着象征层面的一个爱,如果是排在后面或者中间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所以,在这里想做个澄清,孩子从几岁开始在学校里就经历这样的事情。大概6/7岁。所以,很小就要体验这样的事情。
除了这样一个非常强大的竞争的教育系统外,在中国家庭里发生的事情其实是会有很多的近亲,他们会被经常认为是同胞,而且这个核心家庭就会被当成这个大家庭的一部分,这个大家庭有很多很多的近亲,所以,因为这个家庭结构的原因,即使在一个孩子的家庭中,其实对于中国的孩子而言,还是会有机会体验和那些真实的、虚拟的同胞之间的一个竞争。
竞争就好像和大多数的情感体验一样,植根于早期的童年经历,在这些孩子说话之前,他们都会去看去把他们是怎么被父母对待的,这些感觉都会摄入进来,都会吸收进来,然后他们也会去看和体会他们的这些兄弟姐妹是怎么样跟他们的父母做连接的。但是这个连接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样的思维是处在非常基础的一个认知水平的。孩子们在更加复杂的思索之前,他们就已经在评估他们在家庭中的地位如何,他们到底是不是被爱的被重视的,是谁让他们感觉好感觉糟,又是什么让他们感觉好感觉糟。
刚开始,这个思维是用一个两分法来组织的,比方说好和坏,黑和白,相同的和不同的,还有爱和恨。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孩子们的认知是很有局限性的,而且孩子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发展大脑,在这两三年的时间里,其实这个右脑是处在一个主导地位的,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出现一个更为整合的大脑功能。那就意味着孩子生命的前三年,其实是非常情感驱动性的,而且他们的认知是一个非常原始的思维模式。
虽然婴儿会紧密的看他们的父母是怎么样来做事情的,但是,当他们去组织信息的时候,他们是根据父母做的这些事情是让他们如何感觉的,他们是通过这些感觉组织这些心理过程的。所以,这个孩子体验到父母更喜欢谁,更关注谁,这个在很早的时候,孩子就能体验到这个感觉,对此,是有强烈的情感的。
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其实是有非常特殊的挑战的,因为只有这个孩子是一出生就在天堂里,因为这个家里只有父母双方,有的时候家里还有祖父母,所有这些人给他全部的爱。那就意味着这些孩子会接收来自于新手父母的所有的关注和爱,所以这个感觉真的非常好,正在这个小家伙在这舒服的环境中感觉越来越舒服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一个新的婴儿出生了,这些孩子就发现他们忽然被从天堂中扔出去了,被扔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去。他们还没准备好要去放手,要去失去他们以前的那个世界,但是,他们不得不和另外一个闯入者分享他们所拥有的东西。
适应新的同胞的出生,很多时候是我们每个人都经历的一个过程,而且从更宽泛的意义上来讲,其实我们是被设计好去适应各种情景的,但是每个人的情况却不尽然相同,不是每次我们都能成功的。有很多因素会让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感觉到更脆弱,比方说有些同胞竞争强度会更剧烈,所以这些孩子就感觉更脆弱,会给他们带来更持久的心理问题。
第一个要考虑的因素是后面那个孩子要出生的时候,这个头生子岁数是怎么样的。如果后面这个孩子是在头生子非常小的时候就来的,比方说是在他十二个月或者十八个月大的时候,那个时候因为还没办法说话,所以没办法表达出自己内心出现的很多的复杂的情绪。很多时候父母会观察到,在这个头生子身上,会看到很多的退行,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一种倾向,想像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的做事情,比方说这个时候就会需要一个安抚奶嘴,或者开始要吃奶瓶的那个奶,这个时候需要被抱更多次。
然后,孩子身上出现非常多的有攻击性的行为,从孩子的角度我们也可以来想一下这个事情,他就想:我这个非常爱我宠溺我的父母,他们现在背叛我了,他们又带了一个入侵者,更糟糕的是,他们还希望我是会爱他们。有的人就会把这样的情况做一个类比,就好像这个丈夫对着床里的妻子说“我非常的爱你,所以,我要把另外一个女人带到家里来,这样我们就会有一个更大更快活的家庭”。当然了,这个话妻子听了肯定是受不了的,相似的,这个对于头生子来说,也是过不去的。
在孩子们岁数很小的时候,其实很难理解为什么父母还需要其他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对父母而言是不够的,为什么父母会背叛他们,会选择其他的人,即使是在十八个月的时候,孩子还是会发展出防御和幻想,以帮助他们应对他们不得不应对的痛苦。如果这个头生子是个女孩子,或者在生物层面来讲是个更敏感的孩子,或者是一个更焦虑的孩子的话,这个情形就会变得更严重,因为这些孩子会非常敏锐的觉察到他们所处的环境中这些人和人之间的互动,他们对此时非常敏锐的。
另外一个在同胞竞争中会出现的一个因素,特别是在中国,这个因素就是性别。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会收集到这样的线索,男孩子是比女孩子更受重视。即使这个信息不是直接给到这个孩子的,但是任何一个细微的表示,比方一个表情、声调或者向上扬起的眉毛,这些小动作都是会被孩子看到心里的,这个岁数已经开始去想这个事情了,但是他其实并不太真的理解这个事情。
这些就会引发孩子早期的幻想,去形成一个非常原始的超我,这个超我就会应对被激发起的强烈的愤怒、背叛还有自责,因为这些是突然出现在儿童心智中的。当这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子的时候,性别也会起到作用,因为男孩子与生俱来就是比较有攻击性的,就会表现出有一个倾向,会把愤怒的情绪付诸行动,或者把愤怒的情绪内化,或者用来对付自己。
性别对于女孩子的影响,就是社会对女孩子的一个期待就是只有做一个好女孩才能够被接受被重视,所以,女孩子会有一个幻想,这个幻想就是一定要做一个好女孩,一定要有一个服从的、顺从的姿态,这个部分就会被小女孩内化到心理,就会把这当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就是要把他自己的情感都切断,把和自我感觉做连接的这部分也切断。
就像前面讲到的这些,因为中国庞大的人口,还有中国的这个教育系统,其实都会把同胞竞争制度化内化到儿童的心智中。我有一个中国的来访,被问到“作为一个孩子,如果跟其他人不一样,还会不会对自己感觉好?”她回应说,在她心里面,与众不同,和别人不一样,其实和变得更好,这两件事情是结合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她只有变得更好了才能允许自己变得与众不同。
在中国的这些孩子,其实每天就从在学校的生活当中,还有父母对他们的学习成绩是非常焦虑的,他们学到和他们的同辈竞争就是生命中的一个事实,这部分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所以,刚刚我们讨论了会引起同胞竞争的种种童年情景,作为一个临床工作者,我们需要了解,来访可能会把他们的历史当做是一种模板,成为他们之后社会生活和情感生活的一个扳机。
所以,当我们倾听来访的无意识内容的时候,我们要对来访有一种很深切的理解,就是他们早期的发展,和跟别人做连接的方式,是怎么影响他们之后的心理组织和发展的,所以,带着这样一个理解,我们就要组织我们的工作,就是怎么去倾听来访的无意识,还有到底去倾听什么。
当我们倾听无意识内容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在寻找他们跟自己、他人做连接的一个模式,这个连接的模式会表现出他们跟别人互动的一个方式,而且是在很早期,也就是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发展出来的一个模式,而且这个模式具有非常强烈的情感意义。在这些无意识的内容中,我们也会去寻找儿童发展出来的为了应对这个早期出现的竞争局面这些防御。
问题一:童年的同胞竞争会对成年后的夫妻关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是否更容易在夫妻关系中出现竞争或者权利竞争?
这个问题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其实没有一个直接对应的答案,因为究竟会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取决于很多因素,同胞在一个孩子的发展中其实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的,所以回答一个人的同胞关系会不会侵入到一个人的婚姻关系中,这其实要看其他更为复杂的决定因素,比方说到底是什么吸引到一个人选择另外一个人进入到婚姻中。举例说,这个俄底浦斯情结,其实是会影响到婚姻关系的,也许这个来访选择了自己父母身上一些主要性格,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呢,同胞竞争的议题可能就要往后面推一推了。
但是,在另外一些情景中,有关同胞竞争的动力其实会让另一半对他而言变得非常重要。我有一个女性来访,她的对象让她想到一个施虐性的姐姐,这个来访会找到一个爱她的男性,但是同时这个男性又是很施虐的,这个无意识中很匹配,因为她有一个施虐性的姐姐。所以,在这样的情况当中,同胞竞争会直接影响我们的来访选择什么样的人做伴侣。她找到一个既爱她又对她施虐的一个人,就好像她姐姐对她是一样的。
有的时候,关于这个同胞的竞争,其实也是会在婚姻关系中有所表达的,他们可能会把这个当成一个很娱乐对方的事情来表达,也可能表达的时候会让双方感觉很糟糕。
问题二:我和我弟相差1.5岁,我们都被送到同一个保姆带到3岁,据说保姆严重重男轻女,只给弟弟好吃的,只带弟弟出去玩,造成了我严重的不安全感,无法依恋他人,而我对弟弟没有意识到有恨和嫉妒,为什么呢?
我很抱歉我没办法真的跟你解释为什么,因为这当中可能有很多因素,就像前面讲过的,要做一个好女孩,有可能要做一个好女孩的想法对你而言也是一个很有力量的想法,意味着,如果你对弟弟有不好的感觉的话,就意味着你可能不是一个好女孩,你也不会被爱了,所以你不允许自己去体验和看到这部分情感,有这个可能。
但这仅仅是猜测而已,其实我们并不知道答案,或许我们需要了解更多,我们只知道你和你弟弟是被如此不同的对待的,而且还是年长的那一个,而且你还是一个女孩子,虽然你跟弟弟之间只差了十八个月这么大,所有你经历到的这些对你而言都有非常非常真实的影响。即使是那么大点儿的孩子,你还是看到你是怎么样和弟弟被区别对待的,这个会在你的成长中带来影响,会影响到你对自己的感觉,还有对自己的价值的一个感觉。
所有的孩子都需要被重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管有没有同胞。所以在今天的那个逐字稿中,我们也很生动的看到了这个部分,他是一个年轻的男性,但是他依然对他爸爸不够重视他这个部分感觉到被非常深刻地伤害。
我们今天就到这儿了,如果大家对同胞竞争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大家可以之后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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