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稿版权归Paula Ellman和证道心理所有。仅限付费学员阅读。严禁外传,违者将被请出学习群且不退任何费用!
在这个讲座之前呢,我收到了非常重要而且有意义的提问,所以我想这样安排今天的时间,我们用一半的时间来讨论大家的问题,用另一半时间来介绍我跟戴安做的临床工作。
这是我介绍的书里面的我自己的案例,这个案例我做了八年的时间,这个案例我叫她戴安,而且这是一个密集的精神分析工作,所以是一周四次。
我想先描述一下戴安在治疗中亲口描述的这句话,:“我唯一的兴趣是从疼痛中解脱。一整天,我都因为疼痛而尖叫。我的脚趾和关节的疼痛在加重。然而,你并没有完全探寻早年我父亲对我性虐待的问题。当你的病人进进出出时,你怎么可能帮到他们呢?你帮不了我.....”
回顾我和戴安数年的工作,我那些备受折磨的感受——感觉让她失望,没有给她提供任何东西,感觉我不够好,同时我对她不理解我的努力而感到愤怒。
我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她对他人深深的失望和她的孤独,但也因为我感到如此力不从心而痛苦,就像我在精神分析中匮乏的几乎无法给与她任何帮助一样。
对于戴安,任何彼此分离的迹象都是无法忍受的。她和她自己以及关系中的挣扎源自她的施受虐。在这里我会引用一个法国精神分析家在1991年的一句话“施受虐者的恨通常指向现实,这个核心是......需要和它的满足之间的......差别”。也就是说,满足需要的客体和戴安的自体没有被很好地分化。戴安无法忍受体验到的需要,即她想要的,与她的满足之间有不同。她也无法忍受挫折感。
我希望大家之前已经读过第三章的内容了,这样的话,就不用在这里再向大家介绍病人的历史,她和她父亲、兄弟之间种种的关系,还有她高中时期的那些经历,我们可以直接跳到她施受虐的临床片段里面。
老师的建议是在上课之前按照课表的安排去读相关章节的内容,这样的话,虽然老师会提炼介绍课本上的知识,但是可以省下更多的介绍案例、背景的时间,这样的话可以留更多讨论的时间。
从分析的最早期开始,她就要求我尽力做到最好,如果我没有说话的话,她就会质问我,还经常怀疑我是否足够的投入到这场精神分析的过程里,按照她的话说我有没有在我的这个游戏里面做好我自己的角色,这是因为戴安是一个运动员,所以她会觉得这一切都会像一场竞赛、游戏那样。
每次进入咨询室,她都会观察我,检查我是否疲劳、注意力是否集中,或者有任何她会认为我无法做到最好的问题。我挣扎于因为能力和职业道德被不断检查而出现的愤怒情绪中。戴安非常粗暴的评估我,总是会在我努力中发现不足。
通常,当她谈及希望发现“更好的治疗”时,她总会提到我提供的不够多,这引发的愤怒会威胁到治疗。她经常会非难我,觉得我的表现达不到标准。她把这些潜意识幻想带到生活里,这可能会破坏我和她,以及我们的工作,这显示了潜意识施受虐幻想的威力。倾听戴安表达对我、对家人、对朋友、对下属以及约会对象的不满是一种折磨。
我想给大家呈现一次治疗中的一个小时的治疗片段,我希望通过这个对话让大家感觉到和这些施受虐病人一起工作的时候, 那种治疗卡主了带来的愤怒,充满了僵局的这样一种状态是怎么样的。
走进治疗室
病人:我现在身体锻炼的还不够。有时我会把锻炼推到一天结束的时候......当我不逼迫自己的时候,我就会使劲踢自己。我没有去健身房就会感到内疚,但我只是个普通人......这个时候我就没办法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
病人继续说:我活的太像个人了......做人意味着人的局限和错误。我带着孩子一样的脆弱,毫无保护地活着。
分析师:我想知道,如果让你面对饥饿、匮乏,是不是必然会产生脆弱感。
这里面我提到的饥饿感是和前面的治疗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在前几次的治疗里面,她反复的提到饥饿这种感觉,不仅仅是指吃不到东西的饥饿,因为她确实吃的很少,因为她觉得那样对自己的身体很好,而且她也不吃甜食,也是觉得那样对自己的身体有好处,所以她是在字面意义上让自己的生理上处于一种饥饿的状态,但是我们更多的指的是一种心理上的饥饿感,就是她在人际关系里面感觉的持续的无法被满足的感觉。
病人对我的干预是这样回应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有联系,但我知道我想杀了史密斯——玛丽的(她以前女朋友)父亲。我怀疑我是不是想杀了我父亲。
这个时候,我反问说:你对此有怀疑吗?
我之所以这么反问是因为戴安在治疗里面多次提到对自己父亲的愤怒、狂怒。
病人:我对史密斯不是像对爸爸那样,我是想阉割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做了两次临终圣礼,这是因为第一次他病的太厉害了,我们做了一次。然后他真正去世的时候又做了一次,所以他是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天主教徒去世的。这样的想法是完全无法接受的。他的阴茎在我脸上,而我想割掉他。我和你们其他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阴茎,他擅长做男人中的男人。这在我看起来想杀了他。
戴安在这里面呈现出来的情感,就是他的父亲有暴露欲的部分,这在前面提到过,他的父亲坐在起居室里面用一种非常暴露的形式去挠自己的阴茎,而戴安对这一点是非常愤怒的。
然后我就说:你恨他,因为他从来没有欣赏过你。
戴安:我母亲说过,他以我为荣。但我知道他是被迫的。当我得到升迁时,我给了他狠狠一击,就像打网球那样。(这里指的是戴安打网球时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其他比我打得差的女孩都有自己的私人教练,而他却坚持做我的教练。(这里指的是她的父亲觉得她不配拥有私人教练,觉得戴安水平不够)我真他妈的对他生气,我没办法触及任何爱。
我会应她:长久以来,你也没办法触及你对他的恨。
随后病人继续讲她对她父亲的恨,但是之后病人转变了话题,提到她对自己的拼命的要求和逼迫。
病人:我可能会责备自己......我宁愿责备他人而不是自己。但是如果我接受这样的家庭,那么我的世界就只有平庸和混乱。
分析师:那么,现在有这样的风险吗?
病人:没有,如果我接受我自己,我就不会督促我自己,那样的话,我就会失去所有的可能性,但是那样也会有一个好处,我可能就不会那样痛苦了。
分析师:是的,有可能。
病人:我在想我父亲的死和我被误诊的情况,我的肌肉僵硬、牛皮癣、肌腱发硬、关节移动碰撞,这些有可能跟他的死有关。
分析师:你是怎么想的?
病人:我一直努力地拒绝接受自己,我如果接受了自己,我就会跌回到下水道。
分析师: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如果你接受自己,你就会跌回到下水道里。那么现在,这个情况怎么样了呢。
病人:你离开了,却没人发现,你实力不够,然后跌回到下水道里。
这个时候我产生的联想,是之前病人提到的尘埃、泥巴,就像她说在性方面她像一块脏东西、泥巴那样。所以我说:你成了泥巴、尘埃。这回应了她之前对自己的描述。
病人说:你没有力量,没有持久力,你没有价值,你什么都不是。这就是适者生存。
我做了一个评论:这风险就是多年来没有价值以及什么都不是。
病人:对,他(父亲)是国王。他走进门来,晚餐摆在桌上,我们围着桌子站好,我们入座,我是七个孩子中的第六个,我的父母六年里生了五个孩子,三年之后又有了我。我们没有足够的爱来分享,只谈论食物和吃......爱就是食物。我们谈我们的饥饿,谈我们的食物不够吃,难吃的爱尔兰菜,乏味的土豆,我渴望能够得到爱。
我们要知道当我们倾听病人的时候,我们要从不那么具体和不那么实在的方面去倾听他们的内容,比如这个病人提到爱尔兰菜很难吃,土豆非常的乏味,这个不仅仅是在谈吃的,谈土豆,这个实际上是用一种非常象征性的方式在讲病人的内在体验,在这里面食物象征了爱,象征了有营养的养育。
在这次讨论里面,戴安提到了她身体的疼痛,并且把自己身体的疼痛、痛苦和对父亲的恨联系在一起,她也提到了她为什么要超越这种平庸的生活,因为如果是平庸的话,她就会跌落到下水道里面,在这里面,其实跌落到下水道里面的感觉,其实对应着她感觉她父母没办法抱持着她,她没办法在她父母心中存在着。所以,如果她平庸,她父母就不会抱持她,她就会跌落到下水道里。
戴安这里面的饥渴就有一种象征性的意味了,她的饥渴是她在别人心里有分量有地位,还是她在别人心里什么都不是。所以她的愤怒可能以机体功能失调和自身免疫疾病的方式转向自己的身体。
在反移情里,我因为听到她贪婪的饥饿和憎恨而感到萎缩,因为我感到我迟早也会成为她愤怒的客体。然后我也开始为她对我“不够的”指责做准备,因为戴安的指责是很不稳定的, 她有的时候指责的是她的父亲对她多么的不好、多么的糟糕,但是有的时候会一下子切换到我身上,指责我没有治疗她治疗的足够好。
对于戴安而言,人的局现性是卑劣的,而且这种卑劣性与男性特质和女性特质有关。所以她既因为我身上的女性特质而蔑视我,也因为我身上的男性特质而蔑视我。对于她而言,男性特质和女性特质都显示了局限性。戴安非常轻视我的移情性解释的工作,用她的蔑视“嚼碎了”我。她拒绝我以及我们之间的工作,她非常害怕她的脆弱,也因此时刻准备摒弃和摧毁。
在分析中,戴安因为她自己的无助、绝望、被她的生活环境和那些耗竭她的懒散男人所激发的暴怒为对我吼叫,那些耗竭她的懒散男人是她的一个说法。她认为那些男的在工作中没有拼劲全力导致让戴安心理觉得憔悴。她认为我也是同样懒散的,所以她也曾多次指责我,我的反移情揭示施受虐在她的内在生活中是普遍存在的。因为当我倾听她时,我感觉到焦虑和愤怒,因为我体验到了对我分析功能的一种威胁。
我急切的想找出一些话来对她讲,想找到和她工作的方法,确立我在分析中的位置。我被她折磨,经常感到尴尬。脸红,被怀疑是否能够胜任,我感到无能,在被撕裂的感觉中挣扎。
她会说我是一个懒鬼,我没有用知识穿透她。她会指责我只是“一路跟着她走”,在反移情中,我感觉我一直在讨好她,我观察到我急切的想用有力量的语气和她说话,想把她钉住,让她屈服于我和我的解释。通过这样的一些互动,其实可以看出,施受虐在治疗中、在她的关系和内在世界里面的影响。
当我接受她的费用的时候,她这种愤怒的投射让我的反移情更加明显,我怀疑我手否能胜任分析师的工作,而且我观察到,我担心我从她那里获得的费用会剥夺她的需要,同时我对我自己反移情的觉察也让我看到其实我自己也是她施受虐移情的参与者。也是这个关系的一部分。
所以当施受虐的精神分析唤起未被满足的暴怒和湮灭自我及他人的威胁时,分析师和病人都会面临巨大的挑战。
接下来回应大家提出的问题,以及大家读过的第三章的内容开展更详细的讨论。大家也可以在群里留言,我会提给老师。
1.在写到戴安的贪婪的饥饿与口欲剥夺时,她贪婪地希望有成就要完美,处于自己觉得自己不够好的饥饿之中,这种贪婪的饥饿也会带入她的性行为中,可我不明白“口欲剥夺”在戴安身上是如何体现出来的?
回答:我认为这个口欲的剥夺主要体现在戴安提到她会故意让自己吃不饱还有就是她的童年历史里面,就是餐桌上总是没有足够的食物,他们总是要饿肚子等这些临床材料里面。而且这个同学提的问题,把贪婪的希望成就完美也放在了陈述当中,这种完美也是种饥饿感或者有饥饿感觉的,就是可以对一种不受任何限制没有任何约束没有任何条件的去实现完美的饥渴,所以这个病人对于我也有同样的饥渴感,就是她也很饥渴的认为或者需要我也是没有任何限制的无穷无尽的完美的,这样的话她才能从我这边获得她想要的那些东西,这也是没有限制的,当她发现我不是这样的时候她就非常愤怒。
然后这个同学想知道这种口欲剥夺在戴安身上的体现是什么,那么戴安身上的这种饥饿还有贪婪,以及这个背后口欲被剥夺的情况,在戴安身上有一个特定的转化,就是这一切都转化成了戴安施受虐的性质,而不一定总是这样,就是口欲剥夺不一定总是转化成施受虐,但是对于戴安来讲,这个口欲剥夺的体现就是体现在了戴安的施受虐上。
她的历史里面有着口欲期被剥夺的经历,然后这种口欲剥夺演化成了一种饥渴的感觉,就是她的饥渴和贪婪,所以随后她的饥渴和贪婪给她的施受虐提供了燃料,所以最终呈现出来的是她的这种施受虐性质。
我希望这个解说提供了一些帮助,戴安这个问题根源可能是出在这个口欲剥夺上面的,然后这个口欲剥夺经历了刚才我们提到的这些动力转变,变成了一种这样的施虐和受虐的表层现象,影响了她的人际关系和内在世界,所以,她体验到的问题的核心部分也就是在她身上体现的这一部分是她施受虐的性质。
对于这个问题如果没有其他的疑问的话,我就继续回答其他的一些问题了。
2.施受虐里有痛苦有快乐,能细说一下这个痛苦和快乐来源吗?这两种矛盾情感怎么结合在一起的?攻击性本身和性什么关系?
回答:从这个同学构建问题的方式,其实这个同学已经接近答案了, 就是说施受虐中的痛苦和快乐会结合在一起,它们之间的联系其实正好就是攻击性和性欲。在施受虐里面确实是同时有愉悦感和痛苦的,这里面有一个情况就是痛苦被力比多化了,就是痛苦和力比多融合在了一起,导致人们在痛苦中体验到了快乐。
我们看到戴安就是非常极端的逼迫自己从事那些运动,她在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停的逼自己,让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超越原本的限制,然后达到新的高度,我们可以直接的看出戴安在对自己的逼迫里面有着强烈的攻击性元素,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出整个过程也给戴安带来了快乐。
我们现在就可以思考一下,在这个情景里面快乐是从哪儿来的,我们需要认识到快乐实际上就是力比多,那么我们需要思考的是这个力比多是怎么和痛苦绑定在一起的。
对于力比多为什么以及怎么样会注入到痛苦里面,这个有不同的精神分析的理论概念,那么随后几节课里,我们也会看到不同的理论家对于戴安这个案例对于戴安的痛苦的施受虐的不同的解释,从不同的角度来看痛苦与力比多的结合。
但是通常来讲,痛苦和力比多一个可能的联系就是用这种形式来处理内疚感,当一个人因为一些事情觉得内疚的时候,这个人可能就会让自己遭受痛苦,这样的话就会释放这份内疚,同时得到一种快乐的感觉。那么另一个可能的关联呢就是掌控感,这个认试图掌控自己的痛苦,并从中得到快乐,那么一个人在遭受早年的痛苦事件之后,他们可能就会有这种强迫性重复的现象,驱使他们在之后的生活里去重复之前的那些痛苦经历,并且试图去掌控它,而这个呢可能也是戴安的动力,所以呢让戴安重复了她早年生活的那些困难。
这个同学注意到痛苦和快乐是非常矛盾的,但是这种非常矛盾的情感仍然可以紧密的链接在一起,尤其是在这种施受虐的动力结构中,确实就连在一起。
关于这个问题有人问
(1).内疚与痛苦的联系让人很有启发
关于内疚与痛苦的关联是非常重要的,它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成立,但是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情况就是一个人故意让自己遭受痛苦,和内疚感,以及他们希望消除这种内疚感有关系。
(2)这种内疚感的来源是什么?
关于这个内疚我们需要认识到,病人经常体验到的一种潜意识层面的内疚感,就是他们在意识层面是感受不到内疚感的,所以他们才会被这种潜意识驱使,不停的重复进入到这种让自己痛苦的情景里面,给自己带来痛苦。关于这个潜意识内疚感的来源,我们要知道这个潜意识内疚往往不是因为这个人在之前的生活里面真的做过什么,这个潜意识的内疚往往是来自潜意识的幻想,所以是他在潜意识里面幻想的那些破坏性、那些性,那些不能被接受的潜意识幻想导致这些人在一辈子里都会感到潜意识内疚。
(3) 很多备受父亲宠爱的女儿在父亲早逝后会把自己搞的很痛苦,大概是出于内疚。
确实这是一个假设,而这个假设是很可能成立的,但是我们也要知道,我们和病人做工作,是从病人的材料中去探索去推理,才能基于这个病人的情况知道这个病人的内疚来源是什么,所以假设我们可以做,但是从病人身上找到线索是更重要的。
而且一个人痛苦的来源可能是复杂的、多方面、多因素的,比如这个备受父亲珍爱的女儿,也可能因为丧失而感到非常痛苦,就是她丧失了一个爱的客体,同时呢也可能还有内疚感,所以,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倾听这个病人谈论的内容,以及她的自由联想指向哪里,也就是自由联想的焦点、核心是什么,这样我们才能理解在病人的心智中,她的困难问题是怎么来的,动力是什么。
3.Paula老师在第一讲中谈到:施受虐者的关系像是一场权力之争,他们之间充满了贬低,这包括贬低别人的自我,以及被贬低的自我,这怎么理解?另外,Paula老师还谈到:痛苦和贬低是共生的必要成分,这又如何理解?
这个贬低确实是施受虐中的核心元素,而且呢因为这种贬低,施受虐的这种关系还有治疗关系也会变成一种权利的斗争,这个权利斗争指的是什么呢,就是当我们在面对这些施受虐病人的时候,我们会体验到来自这些病人的攻击还有贬低,那么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花很大的努力才能够坚持住,才能维持我们自己的自我形象、自我感觉,还有自我认同,就是我们作为治疗师的功能是受到了挑战的,需要很努力才能维持我们自己的自我,使我们仍然能为他们提供工作的,而不是我们就被他打垮了,变得没有了治疗性的功能。
相信大家从我跟戴安的案例里面也感受到,就是当我面对戴安的这些贬低攻击的时候,我确实需要建立一些围墙来防护我自己,但同时我也需要我自己作为治疗师的功能,就是继续为她提供帮助,而这一切都是在她不停的贬低我的情景里发生的,是非常艰难的一个工作。
随后这个同学提到痛苦和贬低是共生的必要成分,这怎么理解?我们得看到在施受虐的关系里面,如果这个关系是施受虐性质的话,那么这些施受虐病人是没有办法容忍一种纯粹是由力比多主导的一种关系的,就是假如一段关系只有愉悦,只有力比多部分的话,那么这个病人会觉得自己太过脆弱,太容易崩溃了,所以说,他们必须让这段关系里面也有痛苦也有贬低,他们才觉得这个关系是可以维持的,他们能够接受。这就导致施受虐的这种关系总是会有痛苦和贬低。
这些施受虐个体,他们只能和客体建立这种带有痛苦、贬低和攻击的客体关系,这些病人也没有办法建立其他的关系,所以他们的生活里面就只剩下这种施受虐关系了,而这个呢,也是我们作为治疗师,在和他们做治疗的时候一种切身的体验。
关于这个问题的其他一些疑问:
(1),为什么只有力比多的关系会变得脆弱?
对于戴安来讲,从她早年的经验里面,她自己的体验就是说,她对于养育、照料的需要、渴望,都会让她觉得很难受很痛苦,让自己觉得会超载的,就是她没办法接纳自己的这种渴望得到照料、养育的希望,这种愿望对于戴安本人来讲使非常可怕的,会让她觉得超载。
所以这个也是我们精神结构中的不同组成部分,就是对于一个个体的精神来讲,他可能会体验到有一些需要或者想法是可以接受的,而他的成长经历告诉他另一些需要或者想法是不可以接受的,是超载的,所以这种可接受的希望和需要,还有不可接受的需要和希望它们之间就会产生冲突和矛盾,然后每个人这个可接受部分和不可接受部分是非常不一样的,所以说每个人的精神矛盾也是很不同的。
4.请老师多讲一讲施受虐来访者移情性幻想的特征
对于戴安和我的移情和反移情关系来说,我们可能无法直接看到戴安对我产生性的移情性幻想,但是从她对我的移情性幻想的特征,我们仍然可以看到性欲的部分在里面仍然会起作用。
我们可以看到当戴安指责我不努力、做的还不够好的时候,我在书中就提到说我想用一种有力量的话语想跟她对话,想把她“钉住”,想用一种强有力的解释来穿透她,想让她屈服于我的解释之下,所以就可以看到我在这些反移情里面的攻击性其实是被戴安的这种攻击性点燃了的,而且我的反移情幻想里面包含了性的成分,就是“钉住”她、穿透她、让她屈服等等。
所以说我在反移情里面感受到的要用自己的语言穿透她、刺穿她的这样一种幻想,可以提示我自己,就是我的反移情里面出现了攻击性和性欲相连的特征,而这个很可能是来自病人的移情,我不会直接把这个分析解释给别人听,只是用于提醒我自己注意,在病人对我的移情中也可能存在攻击性和性欲结合在一起的倾向,这个激发了我的相似的反移情,而且我们可以在临床材料里看到,她在外在世界的客体关系里面也有相似的特点,就是她对生活中的男伴或者女伴有类似的幻想,就是有一个幻想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或者女人在性方面制服她。所以说在这个施受虐的关系里面,性欲化的成分也是往往跟攻击性结合在一起的。
我们也可以看到,戴安所体现出来的在性方面的移情还有对我们内在世界的分析,能够识别出在我和戴安的关系里面有一种带有性的性质的愿望,不过我们也需要知道这个不仅仅是性本身,而且也有象征层面的含义,就是戴安不是真的希望我和她性交,我作为一个男性的形象穿透她,戴安在这个象征层面希望在我们俩的人际关系里面一种人际关系的状态,而这种人际关系因为带有性欲化的元素,所以有这种性的联想出现。
关于这个问题的其他疑问
(1)治疗师如果不是强有力的“钉住”她,真正有效的是如何做呢?
这是一个技术上的问题,也就是我们怎样提高是被探索我们自己内在世界的状态,进而去理解我们面前的病人,那我自己的感受是要去穿透她,要变得有力量,那当我察觉到自己的这种强烈感受的时候,我可以去询问自己开始思考,戴安此时此刻做了什么,让我有了这样一种反应。
(2),在治疗中该如何构造这样一种干预呢?
戴安说话的方式似乎需要一种强有力的方式来回应她,我会说“你好像需要一种强有力的方式来对你说话,我感觉你似乎渴望需要这样一种强有力的话语,而这种渴望之前是来自你的,你希望在自己的生活里面可以拥有这样一种表达自己的强有力的方式,不然的话你可能会感觉非常的无助和脆弱”
所以说我们理解自己的内在感受,并且我们不是直接把自己的内心感受表达出来,而是通过理解我们自己的内在感受,去理解关于病人的内在世界是什么状态有什么想法,我们对于病人的这些理解可能是病人自己还没有觉察到的,那么就把关于病人内心世界的认识呈现给病人。
在结束之前我也想征求大家的一些反馈,第一讲的时候我花了很多的时间来做讲座这个部分,留给大家提问和讨论的时间就比较少,在这一讲里面我尽力压缩了我讲座的部分,给了更多的时间来讨论和提问,大家认为是今天的形式能够更好的促进大家学习?还是第一讲的那种形式呢?
希望大家能够花时间阅读书里面的内容的话,那就可以减少讲座时间,留出更多的时间给提问和讨论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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