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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t创伤课程16文字稿
发布时间:2017-04-11 16:01:25  阅览数:2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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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逐字稿整理:罗平莉       听译校对:陈敏

 

今天,我们继续讲倾听无意识过程的其他方面。倾听隐藏的内容会帮助我们理解引发行为动机的核心是什么。上周我们讲了如何倾听内容、倾听情感、倾听意义。现在我们讲另外两种倾听类型:倾听活化和倾听(心理)组织。

活化是一种联接方式,它体现了我们最早期在情绪方面的防御和防御模式。根据J*的理论,关系系统的不断重复,是大脑和心理发展的自动化的、无意识的、不可避免的方面。出现在病人和治疗师之间的活化,以及病人和自己的联接方式,都是病人隐藏的、情感的和关系模式的神经印记。被孩子内化了的联接方式,变成了神经系统网络。通常,这些联接模式是孩子在最早期,甚至在语言记忆和左半脑发展之前,就形成了的。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前语言期的、右脑主导的联接模式,很容易被整合进杏仁核的恐惧反应系统,从而引发负性偏见。

由情绪驱动的、高度扭曲的想象中的自我和别人、遭遇痛苦时被激发的不成熟的自责的解释,都是活化的标志。有人将其理解为自动化的、高强度的、通常是负性的情感基调,传递出确定无疑的、感情的、主宰个体的体验。

J*这样描述活化:相互被激活的自我系统,或者纠缠在一起的、不明确的关系范式,其功能是病人通向无意识的关系系统的大门。活化展示的是病人在生命早期形成的自我联接和人际联接模式。我相信全面修通被激活的过程,也需要识别活化为现实提供满足的功能。

现在讲如何识别活化。我们先讲自我联接和人际联接,然后讲激发活化的软板机和硬扳机。活化的概念化过程,始于病人和治疗师之间的付诸行动,常常涉及把治疗师拉出治疗框架的互动。作为治疗师,我们用反移情觉察来使自己对我们的右脑不明智地让我们陷进去的这个过程保持警觉。 

活化的过程涉及病人和治疗师双方的情感卷入,既是自动化的,又是难以抗拒的。它们也会告诉我们很多关于病人的自我联接和人际联接的本质。倾听活化时,我们需要明白这可能与治疗师有直接关系,也可能没有。活化好像移情、阻抗和防御一样存在于我们周围,特别是当病人自我联接时。病人是和自己待在一起的,一天24小时、一周7天待在一起的。探索活化如何被激发,以及病人如何自我联接,是深化治疗工作必不可少的。

与我们倾听内容、倾听情感和倾听意义不一样的是,活化总是涉及情感被触发的情形。触发的扳机,有的时候像愤怒的激流,有时候像平静的涟漪,所以,学会区分不同形式的触动扳机很有用。硬扳机会引发强烈的去中心化的情感体验,病人在身体上感觉到这一点,他们知道自己不对劲了。他们可能无法控制板机,但他们知道板机被触动了,就像动画片《绿巨人》。这就是我们说的硬扳机。当那个人变成绿巨人,有东西触动了他,我们知道,我们的身体感觉到状态不对。但是对于治疗师和病人而言,更难识别的是软板机,那种被像织入病人自我感的织物中的纤细触动的体验,它们就像病人呼吸的空气的一部分。

这种对往事的呈现,是和病人的自我感觉天衣无缝的交织在一起,因此,作为板机是很难识别的。举一个被硬板机触动的活化的例子。我们回到倾听意义的内容上。那个病人的丈夫患老年痴呆症,病情不断恶化。我对病人说:你觉得很绝望,因为他不断恶化的老年痴呆症使你不得不去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正在失去他。这是一个对意义的如实反映。

我这样反映时,病人开始哭泣。哭泣的性质显示,她被触发的悲伤超越了当下的丧失所能引发的。失去丈夫是一个重大的丧失,但她哭泣的强度和质量显示,二者的排序不对。我因此觉得,在她当前的丧偶之下还有别的强度更大的丧失被她的联想激活了。病人有一位会用切断情感联接的方式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在女儿身上的妈妈。这位妈妈活化自己的愤怒的方式之一就是不说话。病人记得在那些漫长的日子里,妈妈整天不说话。失去共同生活多年的配偶是一件困难的事。小孩子失去父母,也是个难以忍受的事情。病人把她早年在情感上被抛弃的恐惧,投射到当下的体验中,这使她处于无助和绝望中。这就是活化:病人把小时候丧母的悲伤投射到当下丧夫的悲伤中。

让我感觉到病人存在活化的,有两个原因:一是她哭泣的性质,二是我对她个人史的了解。意识到她的活化后,在她有足够的时间和丧失感做联接之后,我说:你对失去丈夫的恐惧,触发了很久以来一直在你内心的另一个感受:每当妈妈生你气时,你感受到的无助和被妈妈抛弃的恐惧。在这个干预当中,我识别出情感并将其和她再现出来的早年间当妈妈和她切断情感联接时她体验到的恐惧进行了联接。这种早年情感扳机需要在过程中向病人澄清的,让她看到本来面目:由情绪的、高度扭曲的自我和他人意象的、不成熟的、自责的思维驱动的。

学会如何看待情感的质量,开放性地对待病人早年情绪的活化,会使治疗师超越对意义的诠释。选择时机和方式是关键。在刚才的个案中,等病人回到更正常的状态时再指出情感的触发过程,能让病人有能力区分失去丈夫的体验和无助的害怕的孩子的体验。失去伴侣就够难的了,再加上她小时体验到的无助和绝望,就更难了。

在我们讲软活化之前,大家有没有关于硬活化的问题要问?或者上周没来得问的问题?

    学员:对于感觉不到情绪的病人用什么方式比较好?

J:对这种病人一定要非常耐心。要帮助他们发展出情感的词汇,帮助他们和他们当下的情感做联接,比如,给他们的情感贴标签,不断提问,让他们区分感受到的是轻微的情感还是强烈的情感。区分情感是第一步。同时还要帮助病人理解使他们和情感失去联接的诸多原因,因为这不会无缘无故就发生的。

    学员:来访者是孩子时很难用言语化来指认,怎么处理比较好?

J:我想沙盘游戏是很适合孩子的的方式。有研究显示孩子很小时就有能力识别情感。我记得曾经在一个录像带上看到一个小女孩说她的妈妈假笑。她想表达的是,她妈妈的笑不真实。当然孩子也在很小时就学会解离和切断跟自己情感的联接。跟这样的病人工作时,我们要用干预手段帮助他们停留在当下的感觉中,问他们:你能不能告诉我,当下你的内心发生了什么?当我说XXX时,你有什么感觉?我们一起来看一下这个部分。那些愿意跟你一起探索的病人,你都可以这样处理。

    学员:有个蛮常见的情况,青少年病人有时候是父母陪同过来咨询的,这个青少年是抑郁状态,治疗师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不说话。这种情况下,治疗师应当如何工作才比较恰当呢?

J:我认为方法之一是可以跟青少年单独会谈。没有父母在场,青少年说起话来可能更自由。方法之二是当病人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时,即使父母在场,你也可以主动做一些他们的内心到底在发生什么的探索,因为一定有什么在发生。作为治疗师,如果你感觉到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背后是愤怒,那就讨论他的愤怒。你可以说:你说不知道时好像有一些愤怒的感觉,也许你可以多讲讲。你可以利用自己的反移情和病人一起更全面地进行探索,看看治疗室里到底在发生什么?一个青少年愤怒地还是无助地说我不知道,是不一样的。无论治疗师感受到的是哪一种情绪,都可以在治疗室进行探索。

现在我们讲软活化。举个例子。苏珊长大的家是这样的:爸爸霸道,但很爱孩子。他和儿子的联接很紧密,但和女儿的联接不那么紧密。爸爸是高功能的人,他对孩子们的表现要求很高。病人小时候经常因为敏感而被取笑。爸爸给她取了个绰号,叫敏感的苏珊。这是一个贬损她与别人联接的绰号。苏珊通过认同爸爸的攻击性和要求来解决问题。她变成了一个好孩子,总是为别人着想,代价是切断了与自己的情感联接。青春期的苏珊开始通过暴饮暴食反抗爸爸。她悄悄地吃她想吃的东西,以满足那种认可自己内在渴望的愿望:从爸爸的要求中解脱出来,从被控制的体验中逃脱出来,让自己放松。苏珊发展出最低限度的觉察,那就是:如果她让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不用管爸爸是否高兴,她就能感觉舒服,与自已的情感联接和让自己感觉好。

这样的活化里面有更多的东西。暴饮暴食让病人的体重增长很多,让她很不开心。因违背爸爸的要求同时想要做一个正常体重的女孩的愿望而引发的不好的感觉,让她抑郁、悔恨和无助。所以,除了坚持自己的独立性以外,苏珊暴饮暴食的活化,满足了她被爸爸惩罚和被自己惩罚的需要。她为自己想要独立思想和行动而惩罚自己。所以,让自己感觉舒服和与自已的情感联接,只有在自己有这些愿望的同时惩罚自己才能做到。有时候,活化也会直接在治疗关系中呈现。病人经常会提到,治疗结束后,她会吃很多冰淇淋。这是把治疗师放在她爸爸的角色里。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活化表现在病人和自己的联接中。照顾自己,满足自己内在的渴望,同时又因为自己想要独立和想要与自己的欲望联接而惩罚自己,这样的循环成为她解决问题的一部分。这就是一种软活化,因为板机不是让病人的身体感觉很暴力的体验,而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又是和她的自我联接方式有关的、带着她早期父女关系中那些所谓的问题解决方法的再活化,以及她想要独立的愿望。

在我讲心理组织之前,可以回答一到两个问题。

    学员:关于时机问题,老师可以多讲一些吗?怎么判断来访者可以承受对活化这个部分的反馈,可能很难有统一答案,但是是否有一些可以观察到的指标?

J:我想派恩的建议很好,就是“趁凉打铁”,而不要“趁热打铁”。当病人处于情绪状态时,他是听不进去我们说的话,更无法回应我们的话。所以,我们可以等到病人的左脑被右脑绑架的活化过去之后,病人回到左右脑以整合的方式工作的状态时再指出这一点。利用这次活化的体验让病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为病人下一次出现的活化做准备。活化一定还会再次出现,但那时病人一定会记得这部分是我们谈过的。

我们下周讲扳机过程时会再次涉及这个部分,所以我留一部分内容下周再讲。我们下面讲第五个部分,倾听(心理)组织。

倾听内容、情感、意义和活化,使我们能够进入到病人的无意识过程中,但还有一种倾听,普遍存在于上述对无意识的愿望、恐惧和联接模式的倾听中。我们的心智和大脑,在想法出现的瞬间,就会被组织,同时也主动组织。心理组织通过自由联想、移情、行动、阻抗和活化呈现。移情对帮助人们理解自己很关键,因为它会把我们潜在的幻想、期待、联接模式带到意识中来。这些都会被我们组织为心理体验。心理组织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它完全取决于一个人的生物的、心理的和社会的过往史。它给我们提供了心理过程的结构。

1957年,当汉娜意识到她的病人把伦敦的寒冷和她妈妈的冷漠等同起来,她就运用了组织框架结构,当我们注意到不断重复的联想模式时,我们也在使用组织。比如,欢乐或者好的感觉总是预示着厄运的到来。当我们注意到病人在工作中表现出竞争的过度需要,在生活中表现出跟妻子,甚至跟子女有过度竞争的需要,我们就看到了病人身上一种非常基本的组织。这个组织决定病人在生活各个领域中的体验。当我们敏锐地注意到病人通过无数小的行为表达着要我们以某种方式联接他们的需要,如让我们告诉他们怎么做、照顾他们、虐待他们,这个时候我们就看到了病人的心理组织。倾听心理组织就像我们听交响乐,我们要倾听慢慢出现的主题、重复的旋律和节奏、各种乐器交替出现的声音。动力性治疗师倾听无意识的基本方式,就是通过倾听潜在的心理组织。

下面我给大家举个如何倾听心理组织的例子。当改变她生活的危机屡屡发生时,伊迪斯来找我治疗。那个时候,她自己失业,从小焦虑阈值就非常低的儿子刚上高中就坚决不去上学。她需要为儿子寻找和选择治疗方案。她花了近一年才给儿子找到一个焦虑症治疗中心和一所治疗性的寄宿学校。儿子表现很好。当了一段时间的自由作家和经过长时间的寻找,她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但由于她儿子的治疗费用非常高,全家不得不卖掉公寓,换到城市另一端的一个公寓中生活。最后她也成功地让女儿上了大学。女儿看上去也做得不错。

1:18伊迪斯在治疗中说:她现在知道生活是充满危机和挑战的,完美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她说她认为自己在过去的几年面对危机和挑战时都处理得很好,但她同时觉得有些东西出大问题了。她没有为自己取得的成就感觉良好,或者快乐,她反而感觉焦虑、抑郁。用她的话说就是:她好像转向了内部,把自己藏在自己身体里了。她知道她应该感觉好一些,但就是没有好的感觉,她告诉我时都快哭了,她说她实际上感觉很糟糕,好像是躲在岩石下面。在她感觉里,她像婴儿蜷曲在沙发上那样藏在自己的身体里。把自己藏起来的意象不断出现。这是反复出现在她头脑中的心理组织。把自己藏在身体里,藏在岩石下,特别是她像婴儿一样蜷着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我问自己:这种隐藏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到底想躲开谁?为什么做得不错会使她需要藏在岩石下?

她谈到她要把成就藏起来。她说,我其实不想听上去像弗洛伊德的教科书一样。我想藏起来,不让妈妈找到我。由于我和爸爸有特殊的关系,妈妈对我很愤怒,所以我真正想躲藏的那个人是我妈妈。伊迪斯还说,她小时候主要的联接对象是爸爸。她妈妈更喜欢她姐姐。姐姐非常聪明。她和爸爸在一起时就玩音乐。她弹钢琴,爸爸拉小提琴,爸爸非常欣赏她的艺术天赋。她和妈妈没有情感联接,她们的关系是冷漠的和不太让人满意的。她曾听到爸爸和妈妈的谈话。爸爸问妈妈:你到底爱不爱伊迪斯?她和妈妈的关系无论是内在的情感关系,还是外在的人际关系,都是充满绝望的请求,她很想让妈妈爱她、重视她、认可她,但她的愿望在妈妈那里没有得到回应。

在治疗中,伊迪斯会提到她和妈妈关系上的不同调。她必须隐藏她和父亲的联接,不让妈妈看到。近来她在工作上、在处理儿子的问题上、还有女儿成功进入大学,这些成就承载着俄底浦斯胜利的心理结构,这些胜利激发了她的恐惧和幻想,那就是她会受到严厉惩罚。这样一个心理结构在她心灵中呈现出来的。她有这样一个想法,成年期的成就仍旧是打败妈妈的胜利,所以会引发妈妈的暴怒,所以一定要回避掉这个对妈妈的嫉妒的幻想。同时,伊迪斯还有一个很强烈的愿望去灭掉妈妈,因为她一直想要战胜妈妈。她感觉妈妈非常嫉妒她,她一定要把成年期的成就藏起来才行。当你们去倾听内容、情感、意义、活化的时候,自身被激发的体验也很重要,你们可以带着自己的体验去寻找病人的心理组织的形式。

我想最后再说一点,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第六章讲到代表的方式。当你听到病人不断重复某个概念、想法、词汇、意义时,你就要关注被重复的内容。在这个个案中,我注意到病人三次提到“隐藏”的概念。

我们下面讲怎么访谈创伤。了解病人的成长史可以帮助我们看到无意识的意义和过程,因为创伤和创伤引发的情感扳机,很典型地会在病人的童年期找到根源。朱迪斯·赫尔曼和她的同事发展出了访谈创伤史的技巧,其实质是从最日常水平的问题开始,允许病人在整个过程中最大限度地控制着进度。她从病人当前的家庭成员构成和最宽泛的关于支持性资源的问题开始。如果病人需要现实的支持,她可以依靠谁?之后,她探索病人现在的健康状况和原生家庭的人口学资料。最后,她才开始用尊重和同情的口气询问病人小时候的照顾者和分离事件。以下就是不断深入展开的问题的例子,大家可以记录下来:

家里都有什么人?

谁制定规则?

谁执行规则?

家人意见不一致时怎么解决?

你依靠谁来帮助你解决现实问题?

你怎么描述你的健康状态?

小时候谁照顾你?

 

只有当治疗师和病人建立了良好关系后,才可以问下面两个问题:

有没有谁把你当特殊的人对待?

有没有谁是你在成长过程中觉得很安全的?

 

我们倾听病人的成长史时,要用第三只耳朵去倾听无意识的过程。我们倾听的并不仅仅是事实。仔细倾听病人那些充满隐藏意义的联想,感受病人如何感受治疗师,观察病人身体表达的变化,倾听病人没有表达出来的内容,和病人的阻抗、梦一起工作,都会指向病人的情感扳机如何与其个人成长史交织在一起。

1:39治疗是非常缓慢和令人痛苦的过程,原因之一是我们的大脑组织并不仅仅以整体做反应,它还在多种水平上有多种表现形式。比如,那位病人觉得伦敦的天气冻死人,那个城市会杀死她,她是把那个城市的寒冷等同于她妈妈的冷漠。此时,创伤的组织就在日常生活中出现了。任何一个当下出现的情景,只要它联接了以前的创伤组织,就有了创伤的含义。当一个最初的创伤被某种行为模式或体验强烈地表达出来后,它通常会被右脑体验成一种再次创伤。把这个过程看成一个从轻到重被激活的连续体是用的。如果被激活的东西里面有许多点与最初的创伤有联接,而且激活的强度很大,病人就常常会重新体验创伤。

什么时候以及如何收集创伤史,心理学界有过大量的讨论。在治疗的一开始就做这件事可以让治疗师对潜在的问题有更好的感觉。然而,如果我们有耐心,能够把发现创伤史的重要性放在脑子里,那么,在治疗过程中用我们的好奇心不断收集病人的创伤史,而不是一下子把所有的材料都收集齐了,我们的收获可能更多。

这样做有很多重要的原因。首先,和创伤病人工作时,我们要给他们足够的对过程的掌控感,我们不能为了满足自己想尽快了解情况的欲望而去篡夺病人自己对时机的判断。其次,和创伤的病人工作时,我们需要承认病人的内心有很多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们对病人已经准备好和还没有准备好这两种状态都要给以尊重,这是一种可以表达出我们对他们的尊重、我们认为他们内在的过程是有价值的,以及我们愿意等待他们觉得合适的时机的到来的一种方法。其三,精神分析治疗要求治疗师尽可能地贴近病人的内心过程,因为这样能帮我们更清晰看见贯穿他们内心体验的当下的组织、情感和意义是什么。

直接提问或回答问题会让病人不断对我们作出反应,而不是让病人和自己的内心进行对话,是不能帮我们看到或者进入到病人的内心世界的。一个认可病人的成长史具有重要作用的视角,看到这是一个具有着愿望、害怕、幻想的组织,可以提供很多机会让我们的好奇心看见病人自我体验中的许多细节。

现在大家可以提问:

    学员:刚才大家有讨论硬扳机和软扳机,老师能稍微多讲点怎么区分吗?

J:硬扳机蛮好识别的,因为它通常会让病人感受到强烈的情绪,如愤怒、紧张、确信、急迫。真正难以识别的是病人与自己的联接中、有时候是与别人的联接中的软扳机。记住,我们要识别的是一个软扳机的活化,是一个不断重复的、稳定的、有组织的联接方式。我们寻找一个模式,就像在我刚才举的那个例子里,一个不断重复出现的要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动机。病人用多种方式把自己隐藏起来。这告诉我们有事正在发生。软扳机之所以是软的,是因为它是和病人的自我整合在一起的,是和自我同调的;硬板机之所以是硬的,是因为病人能够意识到它是来自外在环境的,不是自己内在部分的。我们下周讲如何识别情感扳机、如何帮助病人改变和板机的联接方式时,会再次讲到这个问题。

    学员:治疗中,治疗师的情感扳机被激活了,治疗师该怎么处理?

J:那你该跟你的督导、治疗师、或者一位同事谈一谈……你也要努力去理解是什么触动了你,病人在做什么或者病人想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搞清楚这个问题,也可以帮助到病人。治疗不是一个平衡的游戏,它被称为倾斜的关系,重心在病人那里。你能做的退回到自己的中心的位置的事情之一,是把关注点放在病人身上,去理解病人那里发生了什么。至于你的情感被触发的这个部分,回头找你的治疗师、你的同事、你的督导谈谈,或者进行自我分析。但是,如果你体验到自己内心强烈的情感,并在情感的带领下和病人一起进行探讨,这个也可以让你回到治疗的轨道上来。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如果大家有问题的话,建议写下来,我们下次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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