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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t创伤课程10文字稿
发布时间:2017-04-11 15:43:38  阅览数:2027

本文稿版权归Janet Bachant所有。仅限付费学员内部交流。严禁外传,违者将被请出学习群且不退任何费用

中文逐字稿整理:罗平莉       听译校对:陈敏

 

我们一直在讲关于复合成长型创伤,特别是导致复合成长型创伤的情感虐待和身体虐待。今天我会先讲性虐待,然后讲几个有性虐待史的个案及其性虐待史如何在治疗过程中呈现出来。在整个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性虐待行为在各种文化中都是渊源流长的:印度人对男孩的迷恋、希腊的娈童癖好,大学校园里频繁发生的约会强奸,国际反雏妓团伙法(law of international child prostitution ring),都指向儿童性虐待的普遍性。

在中国和其他国家,躯体虐待和性虐待的发生率似乎并差别不大。比较中国和加拿大的问卷调查样本可以发现,在这两个国家,性虐待者的身份和性虐待行为的类型有着高度的相似性。在中国,性虐待的报案率只有1/10,这就使得全面了解很难。2004年,陈、丹、韩三人曾经在中国四个省做了一个关于儿童性虐待与自我报告的健康和危险行为的关联性调查。这个调查的样本数为 2300名高校大学生的。调查发现,16岁以前的非自愿的性行为的发生率,女生的比男生的高。她们还发现,无论男性女性,童年被性虐待过的,他们呈现的抑郁倾向、自杀倾向、酗酒量的比例都高于没有这些经历的学生。她们还发现儿童期受过性虐待的女生更容易出现厌食和暴食问题,而男生则更容易使用暴力。调查还发现,曾经受过身体接触性的性虐待的学生,更容易性早熟,性生活更活跃。

    关于性虐待要了解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伤害行为主要来自熟人。性虐待也可以在两个约会的成人之间,也可能发生夫妻之间。性虐待是完全不尊重性伴侣的愿望,通过威胁、权力、恐吓或者使用药物来强迫对方与自己发生性行为。通常情况下,不是生人而是熟人对儿童实施性虐待儿,比如一位家庭成员、一位朋友或者一位邻居,知道这一点很重要。这是关于儿童性虐待最重要的事实。

我们的课程是关于创伤和成长,所以我们今天的讲座将主要聚焦于影响儿童成长的性虐待。

美国的调查数据显示,只有12%的儿童性虐待案会汇报给当局,我相信中国的这个数据会更低一些。这是因为儿童性虐待总是和羞耻感联系在一起,羞耻感迫使很多人倾向于保持沉默。事实上,也许反对性虐待遇到的最大问题,是儿童很难告诉别人自己遭受性虐待的事实,即使是他们所爱的和信任的父母。如果我们考虑中国有大约六千一百万的儿童没有跟父母一起生活,那么,在这个人群中,儿童性虐待的发生率和儿童成长型创伤的发生率可能都是非常高的。

女童更容易受到性虐待。据估计全球性的数据是1/2-5。男孩被性虐待的全球性数据大约在1\4-16。要获得儿童性虐待发生率的准确数据是非常困难的,但是我们确实知道,儿童性虐待在每个社会都会发生。在中国,直到近两年,性虐待男孩或者成年男性才被认为是犯罪。即使性攻击实际发生,当局\家庭成员\性侵者通常会给被性侵者实施压力,要求和解。被性虐待儿童,更容易患精神疾病、自杀、成瘾性行为、情感孤立、再次被性侵、以及被人贩子绑架。许多性虐待幸存者说他们一直感到愤怒。

不知道你们中是否有人看过美国影片《复仇者》。这个片子是关于坏人、好人、关于有超自然力量的人拯救世界的故事。这是关于外星人的入侵,有超级力量的人拯救世界的故事。片中的一个场景是这样的:那个不可思议的绿巨人,当他感到愤怒时他就变成了力大无比的绿巨人。有人问绿巨人他是否能够变得足够愤怒以便让绿巨人出现。那个能变成绿巨人的医生转过头说:那是我的一个特点。我总是感到愤怒,所以总是能够变成不可思议的绿巨人。当我听到影片中的这段对话时,我觉得这是真实的。这是被性虐待者常有的体验,他们总是生气。他们一直有着很多的愤怒。

对于儿童而言,性虐待有深远的影响。因此,儿童容易成为性虐待者的猎物的问题,在美国和中国都备受关注。我们能做的帮助他们保护自己免受性虐待的事情之一,就是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教会他们:即使是他们认识的成人,也没有权利性侵犯他们。为了保护孩子,我们要教他们什么是可以接受的,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以及二者之间的差别,同时让他们了解到,即使是他们认识的成人也没有权利性侵犯他们的身体。我们要教会儿童,当有人开始对他们有性动作,那些会侵犯他们身体和情感稳定的行为时,他们应当告诉自己信任的成年人。没有人有权利性侵犯孩子,即使是叔叔、婶婶、爸爸、妈妈、继父母。

我们在之前的讲座中谈到过情感连结的重要性。儿童被性虐待的一个主要风险因素,是他们与父母之间没有好的情感连结。如果孩子跟父母情感连结不良,他就很容易接受性虐待,以换取自己被特别地选择为性伴侣的感觉。孩子们愿意做任何事去换取和父母的情感联接或者被父母珍视的感觉,包括屈服于性虐待。

下面这个视频是我的美国朋友制作的。我在武汉的翻译张伟帮助我把内容译成了中文。这个视频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对于复杂型的创伤有更多的了解,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预防的目的。这个视频提到的一个关键点是保密。经常性地,秘密滋养着复杂成长型创伤的生长。秘密鼓励被性虐待的儿童解离,允许幻想,并逃避现实检验。儿童有服从成人要求的倾向,不管要求是直接还是间接提出来的,为虐待关系保密是问题的主要部分。

这里我有点犹豫,因为要求儿童服从成人的要求是很重要的。但是在孩子非常小的时候,我们能让他们明白,我们同样重视他们自己的判断。我想告诉你们我和我孙女互动的一个例子。当我孙女两岁时,她爸爸给了她几块奶酪夹心饼干吃。她吃掉奶酪但扔掉饼干。她爸爸说奶酪夹着饼干吃味道很好。我两岁的孙女说:我不喜欢饼干。她能表达自己的意愿是很好的事,这是一个小例子。这么小的孩子,不想服从爸爸的指令,而她的选择被尊重了。

我们要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教育他们很多时候要相信和尊重自己的判断。当然很多时候父母需要孩子服从要求,比如,不要在街上乱跑,不要打弟弟妹妹,不要点火。但是,我们可以在孩子很小的时候教会他们尊重自己的判断。这是我们可以送给孩子的一件礼物。即使很多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被清楚地告知,遇到不对劲时要尊重自己的判断,他们中还是有很多人在遭遇性虐待时不会告诉大人。孩子不告诉成人自己遭受性虐待的原因很多,其中经常包括可以借此和照顾者建立特殊关系的幻想。教育我们的孩子能够和那些可以信任的成人谈谈他们的体验,谈谈虐待的关系,可以在较大程度上预防复合型成长型创伤的大量地出现。

我们现在就来播放《我的身体属于我》的视频,然后我们讨论频频内容,以及今天讲的内容。请吴先生把链接发给学员。

 

我们现在开放讨论。

学员:在治疗性创伤来访者时有一个很大的困难,需要来访者面对自己的羞愧,很多来访者无法面对自己的羞愧和恐惧,比如觉得自己勾引性侵者、在被性侵中有快感等,有的甚至逃离了咨询。能否请老师谈谈羞愧的问题?

J:羞耻感对治疗有性创伤的病人来说是一个非常重大因素,如同提问的学员所言,他们会离开治疗,甚至可能导致病人回避讨论性虐待问题。对他们的羞愧感做正常化处理,是很重要的一个治疗部分。当我说正常化,我的意思是帮助病人理解,任何人处于那种情况可能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和反应。

比如,性方面的抚摸是性快感的应有之义,这是种特殊的快感。我们和病人进行的所有关于性虐待创伤的讨论,都要调整到控制和被控制关系的议题上来。病人可能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感觉到和治疗师讨论性虐待是安全的。病人需要对治疗师有更多的了解,有些时候他们甚至会去测试治疗师,看看治疗师是不是一个可以与之安全地讨论这个问题的对象。我们在跟任何病人工作时都要记住这一点,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哪位来访可能被性虐待过

治疗联盟的质量和治疗师的人格特质对病人能否开口谈性虐待是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因素。如果治疗师向病人证明自己有评判病人的倾向,病人就会不愿意往深里谈自己的羞耻感。如果治疗师能向病人证明自己是可信赖的,病人就会开始谈羞耻感。所以,在治疗的一开始就全方位地接纳、探索和理解病人,对帮助病人往深里谈羞愧感是很有帮助的。

译员:什么叫在更深的层面上做探索?

J:我的意思是如果病人感觉自己很糟糕,比如因为一件小事,不一定是跟性虐待或者羞愧有关的事,如果病人对自己苛刻,治疗师要表现出兴趣,并且共情病人的自我苛刻,这样会帮助病人更多地信任治疗师。我还想说,即使是在最好的情境下,有最好的治疗师,病人也可能需要有一定的时间才会开口讲。很长时间,我指的是有时候是几个月,有时候是几年。但是,我认为所有的成长都是一小步、一小步发生的。我们跟病人一起探索羞耻感、开放性,去理解病人以前为什么那样做,这些都是在病人和治疗师的互动中一点点呈现的……

如果我们能在治疗过程中,让病人看到,我们是可以信任的,当他们讲的小事我们也是有兴趣的,我们就是在接纳和探索他们的情绪,去理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当他们看到这些的时候,他们就会慢慢信任我们,慢慢地就会讲大事了。

J:大家对视频或者刚才我们谈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学员:视频给孩子的建议是告诉父母。但是现实生活中有些父母会责怪孩子。这种情况下孩子不敢告诉父母。怎么办?

J:视频建议孩子告诉可以信任的大人。这个大人也可能是老师,也可能是邻居。重要的是,当孩子觉得有让他不舒服的事情发生了,她可以有人去说一说。

学员;如果孩子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呢?

J:这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我觉得在孩子的世界中一定会有某个可以信任的大人。这个人也许与孩子的关系不是特别密切,但是只要孩子感觉到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就行。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可以采取一些行动。因为当我们无助地默默忍受时,这样的被动反应就会鼓励成长型创伤。孩子能够采取行为,即使采取的行动不能解决问题或者会导致更不好的后果,也要比保持沉默更好一些。

学员:孩子告诉父母后,父母要怎样回应或者采取行动才是最合适的?

J:父母应当保护孩子并阻止性虐待行为。很多时候,在性虐待案件中,如果父母没有保护孩子,比起对性虐待者的愤怒,孩子对自己的父母更生气。1:16有时候需要报案,施虐者可能必须搬离孩子住的地方或者被逮捕。有时候必须这样做。

我不知道《聚光灯下》这部电影是否在中国放映了。这是一部大概在一两年前获得最佳奖的影片。这个片子讲的是牧师对儿童的性虐待,以及事件曝光后有人试图用非常大的力量来掩盖事件。这是一部非常好的电影。

学员:在中国貌似选择不报警的父母会更多,他们选择不信任孩子,他们想遮盖自己无力感。他们想否认性侵孩子者的是孩子的长辈和父母的朋友,

J:刚才的视频是我们如何教给孩子性虐待知识和不能保守秘密的例子。这是我们能为预防性虐待行为出力的例子,但是我们还有别的可以做的事。预防是解决复合成长型创伤问题的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可以在孩子上学期间,在他们成为父母之前,制定一些预防措施,这样效果会很好。我不知道中国的情形如何,但在美国一些州要求在孩子高中毕业前,他们必须去上一门关于怎么当父母的课。中国有类似的课程吗?

学员:中国也需要这样的课程。也许老师可以就这个问题做一个讲座。

J:我个人认为这种课程对每个人的教育都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内容之一。我认为每个孩子在成年早期都应该学习怎样当父母。课程内容之一可以是告诉这些未来的父母:如果有一天孩子告诉你她或他被性虐待了,你应当如何应对。

J:在我们开始讲案例前,大家还有什么急切想问的问题吗?

学员:请问老师是否可以把视频分享给朋友吗?

J:当然。请大家尽可能地把视频分享给尽可能多的人。

学员:孩子稍微有点大了,他如果被性侵,又不希望被公开,父母应该持怎样的态度?

J:我觉得我们要用“幸存者”或者“受创伤者”来替代“受害人”的说法。如果幸存者不想公开自己受性虐待的事实,找到方法来尊重他的愿望很重要。但尊重其意愿和保护其他孩子的需要之间得有一个平衡。在周围有性虐待者的情况下,保证幸存者和其他孩子的安全必须是主要考虑事项。我们可以告诉幸存者:保证其他孩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有的时候这可能需要跟性虐待者进行一个不那么公开的对抗,也有的时候可能需要报警,即使这会让孩子伤心难过。

我们接下来讲个案了。

第一个案例中的病人是米娅。她一位艺术家,来治疗时是32岁。她的父母都是医生。童年的她过着中产阶级生活。她高个子,金色长发,下颌骨看上去很紧,似乎时空感不错。她觉得她和丈夫的情感连结不够,犹豫要不要离婚。刚开始我们的治疗很直接,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尽管我也注意到,有时候她看着我时似乎挺谨慎的,她似乎也表现出需要掌控局面。我也注意到她说到她父母时,会有一些强烈的情感呈现出来,她避免直接回答问题。我不太确定她的被唤起与什么有关。我决定多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慢慢打开。

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两个半月,我认为我们的治疗进展不错,正在接近她的核心议题,同时我们也建立起了治疗联盟。然后突然有一天,她含着眼泪直奔治疗室。她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她不能再来见我了。她说我不能再这样了。她显得非常伤心,开始大哭起来。我完全被搞晕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试图回忆我上次是否说了什么让她感到难过的话或者做了什么让她感到难过的事。当我无法想出理由时,我就问她。但是她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的原因,是因为现在两个半月了,我必须停下来。我想了一会儿,因为还是没有什么抓手,我就问她,两个半月是怎么回事?两个半月让你想到了什么?她立刻崩溃了,开始哭泣。过了一会,她慢慢平静了些,低声告诉我,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两岁半时之前我很爱说话,两岁半时我开始不说话了,一直到我四岁时才又开始说话。我不记得我具体说了什么,我只记得我不太想说话,只是想告诉她,无论她想告诉我什么,我都很愿意听。她表达出的想离开咨询关系的愿望本身就是一个需要破译的有力的信号。我确信她两岁半时一定发生了什么。这是我们可以一起工作的点。我问她是否记得任何她两岁半时发生的事。然后她告诉我她在童年时经常做同一个噩梦:她感觉自己躺在床上,看见一个孩子用红色蜡笔画一个男人的脸。这张画跳跃着,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快要贴到她脸上。此时她哭得很厉害,过了好一会儿,她说:我认为我爸爸骚扰了我。米亚没有中断治疗,虽然她也没有马上回忆起她受虐待的细节,但之后,关于这个画面的梦和记忆都逐渐浮现出来。那时我就理解了米娅之前对我的警觉和她对控制局面的需要。我们一起一点点地拼凑出以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讨论她希望如何处理与父母的关系。现在我看到她来要求获得治疗的问题,以及她想和丈夫分离的感觉,都是用来把她带入一个情境,使得她能在这个情景中开口谈她遭受的性虐待以及因此在她心里引发的复合创伤的一个切入口,这才是她真正想讨论的过去。

下面讲一个和米娅的表现很不一样的个案。朵娜是一位年轻的护士。她来做治疗,是因为她想申请去上医学院,而接受治疗是申请入学的一个条件。她娇小玲珑,她的微笑很有感染力,能让房间熠熠生辉。我们谈到了她的很多顾虑,比如她能不能被医学院录取。治疗到六个星期之后,她说她一直有一些很困扰她的幻想。在幻想的情景中,她走过一条走廊时,墙里面会有手伸出来要抓住她。这些幻想让她感到非常不安、害怕、恐惧,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如果她有问题,就不能去学习当医生了。我就问她这些幻想是怎么一回事。她说:这些幻想不受她控制,随时都可能出现。这些手也可能出现在别的地方,比如,在墙壁上、在桌子上、椅子上,完全不可预料。这些手没有身体,只是手而已。她想不出跟什么人有关。(沉默了很长时间)她说:手上的红指甲很长,像妈妈的手。

J:我给了她一个简短的反馈:像你妈妈的手。朵娜犹豫着说:那就是妈妈的手。在她小时候,妈妈经常给她洗澡。妈妈要求她坐在洗手间的椅子上,不允许动,妈妈给她洗澡时,会碰她的生殖器部位。她感觉这个过程没完没了。她记得她当时把眼睛都闭上,每次都祈祷这个过程赶紧结束。过程中她有被性唤起的体验,但她无法阻止妈妈这样做。她进入青春期时,妈妈还这样刺激她。她开始反抗,洗澡时她把妈妈关在门外。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爸爸。她解释说,爸爸有心脏病问题,家人和他说话时都要小心翼翼, 以免刺激他。她觉得自己被困住了,感觉自己在家里是不安全的,但她无法承认自己被妈妈性虐待的事实。现在她能和另外一个人大声的说出这件事情,对朵拉是一个很大的宽慰,同时也开启了朵娜对妈妈表达愤怒的一扇门。

我想说,关于这两个个案虽然都涉及性虐待,但是不一样的,一个是被爸爸性虐待、一个是被妈妈性虐待;一个不记得自己曾被性虐待,另一个记得被性虐待,但是没有办法承认这就是性虐待。我们的任何一位病人,都可能在儿童期受过性虐待。我们需要牢记这一点。

很抱歉,今天我们没有时间让大家就这两个个案或者性虐待议题提问了。不过,我们下一次上课前预留一些时间,也许10-15分钟的时间,让大家提问或者评论。

我敦促大家现在就把问题写下来,下次上课时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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